急性青光眼治疗专科医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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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4/10/25 16:10:00

失去左眼两年后,庞浩博的右眼也被摘除了。5岁的他浑然不知,还在问父亲:“爸爸,我右眼什么时候能好呀?”

隐瞒抵不过时间。面对儿子一次次疑问,父亲说:“你是想见已经去世的老太(曾祖母),还是想留在爸爸妈妈身边?”

庞浩博哭了,“我不要看老太,我要留在你们身边。”

“你想留在我们身边,就不能看见。”

在中国,很多与庞浩博类似遭遇的家庭,挣扎在视网膜母细胞瘤这种罕见病中。这是一种来源于光感受器前体细胞的恶性肿瘤,3岁以下儿童多发,成人中罕见,并具有家族遗传倾向,俗称“眼癌”。

即使仅有两万分之一甚至更低的概率得病,视网膜母细胞瘤的发病率也已经仅次于白血病。但对于这种疾病的治疗,目前仍存在诸多禁忌——无法见光的药品、尚有争议的手术,这让人类在对抗它时充满诸多变数。

这是一场漫长而惊险的巨赌。对于家长来说,是保视力、保眼球还是保命的艰难抉择;而对于医生来说,则是要不要冒风险,使用违禁药品,来赌孩子的一线光明。

“县里就没见过这个病”

院子的砖是红色的,大狼狗是黄色的,父亲的嘴鼓鼓的,长着胡子,哥哥的书上画着长江和黄河,懒羊羊的头上有一坨大便……这是庞浩博失去光明前的世界。

此刻,他躺在首都医院的病床上,黑白分明、玻璃质感的义眼被父亲抠出来,放在一旁清洗,眼眶中只留下两片死气沉沉的人工眼白。走廊里不时传来刚做完化疗的孩子哭声。

“我不喜欢北京,小孩太吵咧。”庞浩博声音很轻,手里摩挲着几个廉价的彩色塑料动物玩具。这个好动的男孩,经过数次全身化疗后,腿软,沉默,整天躺在床上休息。

(这是庞浩博输化疗药物的第二天,他央求爸爸买来塑料的动物模型,“我最喜欢河马,因为在电视上见过。”庞浩博能轻而易举地摸出每种动物,这些陪他渡过了一次又一次化疗期。)

一岁多时,父亲庞四伟偶然发现儿子的左眼里有个小光斑,像夜里被光照射后猫的眼睛。县医院诊断是炎症,但回家滴了眼药水后,反光越来越严重,儿子走路时甚至开始需要摸着物体边缘试探。

早期眼底检查的照片里,大块棉花糖一样的絮状肿瘤填满了庞浩博的双眼。医院,医生将庞四伟单独留下:“你是父亲,男人要挺住。你孩子眼睛里的东西怕是不大好,可能是眼癌,赶紧去北京吧。”厐四伟脑袋“嗡”了一下,当时就傻了。

与庞浩博一样,天津市蓟县男孩李振轩的父母也耽误了最初的治疗期,他们没有将孩子眼睛里小小的亮斑当回事,吃了消炎药有一阵子,孩子的眼睛不随物转移,医院,确诊为恶性肿瘤。

医院的医生根本没听说过视网膜母细胞瘤。一位在陕西省汉中市某县从医数年的眼科医生说:“我们上学的时候教材对这个病少有提及,县里就没见过这个病。”

罕见病的诊断困扰同样存在于美国和加拿大,国际著名眼科专家ArunD.Singh教授表示:“在美国的一些乡村也很少见到该病的病例,这成为很多孩子耽误最佳治疗期的原因之一。”

庞浩博来自河南省周口市西华县一个贫困的农村家庭。左眼进行第一次介入治疗后,庞浩博的奶奶需要做脑出血手术,并要换掉一块颅骨。家里没有那么多钱。庞浩博还有一个健康的哥哥。庞四伟停止了对小儿子的治疗。

回家三个月后,庞浩博左眼疼痛难忍,无法入睡,来北京后诊断为晚期中的青光眼症状,完全无视力,只能摘除眼球,或者进行一种高风险、高投入的手术。

做出决定的前一天,庞四伟破天荒抽了包五块钱的红旗渠。医院的楼下,从抽第一根烟开始打电话借钱,一包烟过后,一分钱也没借到,他终于哭了出来。坐在孩子的病房外,他瞪着走廊的灯光,最终以孩子还有右眼作为安慰,摘掉了儿子的左眼,之后停止对庞浩博的治疗。

庞浩博戴上义眼,回到老家村小读书。十天后,他走路忽然跌跌撞撞,右眼渗出血来。老师声音颤抖着在电话中对庞四伟说:“你们家孩子出事了!”另一只眼的保眼之路又开始了。

庞浩博即将失去两只眼睛,天津的李金虎则快要失去他的两个孩子了。尽管医生强调做眼球摘除术是最保险的方法,但为了一线光明,他们依然寄希望于药物,“男孩儿……农村来讲,不能瞎啊!”

李振轩6岁时死在母亲的怀里。四年里,他的双眼不断恶化,肿瘤向颅内扩散,双眼向外长出菜花状的肿瘤。倾家荡产后,李金虎将儿子接回家中,医院买来的吗啡给儿子维持。

“实在没钱了,想最后领他在家门口山边转转玩玩,也算对得起他了。”一盒吗啡还没打完,李振轩便去世了。

一年后,李金虎的老婆又怀孕了。做过羊水穿刺的基因检测后,医生告知他们孩子可以要。年5月,女儿李亚馨降生,28天后,李金虎的老婆发现孩子的眼睛在夜里反光。医院检查,确诊为双眼视网膜母细胞瘤。

见不得光的“救命药”马法兰

去年冬初,庞浩博医院。这次,庞四伟只有一个信念,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儿子的右眼。

他开始为一种名为马法兰的处方药四处奔走——年,纽约纪念斯隆凯特癌症中心将马法兰推广治疗视网膜母细胞瘤,使该病患者的保命率达到99%。年5月,国内首例球内注射马法兰的患者在长春进行治疗,至今病情稳定。

多名眼科医生表示,在治疗视网膜母细胞瘤中,马法兰是眼动脉注射与球内注射中的必须药物。

但年左右,马法兰突然退出中国市场,医生们也开始避免提及这种药品。

在近名视网膜母细胞瘤患者QQ群里,庞四伟变成众多求药家长中的一员。他看到一位河北唐山的家长刷屏:“谁有多余的马法兰?我们家孩子明天介入(眼动脉注射马法兰化疗,通过腿部动脉推入,直接输送至眼动脉),求求你们谁能先卖给我?”

最初,一盒50mg的注射用马法兰只需要几百元。年,马法兰被葛兰素史克公司卖给Aspen公司。据英国《金融时报》报道,葛兰素史克公司称此前在中国因药品定价亏损了数亿美元。被收购后,《独立报》报道,该药品在在英国和威尔士涨了四倍的价格。Aspen公司员工还披露,他们曾密谋销毁癌症药品库存来提高价格,试图将从葛兰素史克收购的五种抗癌药品价格提高到之前的40倍出售。另据《泰晤士报》报道,Aspen公司曾表示,如果价格在三个月内不提高到%,将在年10月停止向意大利供应药品。

(马法兰针剂中的一种,图片来源于网络)

年之后,Aspen公司没有再向中国食药监局提交进入中国市场的申请注册,这意味着马法兰只能通过药商或黑市买到。有患者家属曾求助于知名的“买药英雄”,最后因中间人告知“要等每次出国的时间预定”放弃。而多数马法兰地下药商在国内有存货,能在两天之内将药送至家属手中。

庞四伟在家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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